從魔都回來的高鐵上,旁邊坐著一個人。

他右手持著一台白色的Desire,左手在屏幕上劃著。本來是尋常的一個人,絲毫不能引起我的注意,卻因為有個朋友想找我瞭解下Desire,我便多看了幾眼。

過了一會,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累,便把手機換了左手持著。我就看見了他的手掌:中指只留下了看上去令人焦慮的指根,食指和無名指也各斷去一個指節,沒有指甲。殘留的肢體,與其說是手指,不如說更像是畸變的組織。整個手掌,竟然像是拈花的佛手一般。

我不由得感到一陣眩目。我有個很奇怪的行為,就是會忍不住去聯想傷者的痛。斷指也好、手被捲入絞肉機也好、腿被砍斷也好、胸口中刀也好、頭被子彈穿過也好;親眼目擊也好、電視看見也好、小說描述閱讀也好。想著想著,往往就會感到似乎自己也受了傷,傷口不斷的抽痛,然後便會產生眩暈感,嚴重時候就會產生暈血癥狀。

不過眩暈之中,往往竟會隨著產生難得的恍惚感。這種感覺讓我既討厭看見傷口,卻覺得偶爾看看也不錯。這樣想來我倒是挺BT——當然,我從來沒有產生過讓別人受傷這樣的S感,也沒有產生過讓自己受傷的M感。我還是挺安全的一個人,只會從既有的傷口中尋找快感罷了。